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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找許朝1.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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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找許朝1.21

顧蘭君鼻頭一酸,想抱住她埋頭痛哭一番,最後只是發乎情止乎禮,輕輕拽過她的袖邊捂住雙眼,熱淚這才沒了控制,全部傾倒在衣袖上。

等他哭個幹凈,松開袖子後,宋嵐英收回手,兩袖重重垂下來,儲存了不少顧蘭君的眼淚。

顧蘭君摸著袖口,濕漉漉,微微一按有水浸出來,臉上頗為尷尬,兩手一擰,綿綿水流自衣袖中流出。

她們點燃兩跟蠟燭,傾斜倒出燭淚,將蠟燭立在燭淚上,兩人靠著石壁休息。

她們將在這個石窟裏度過一晚,第二日清晨帶著許朝上山。

石窟間有細風穿過,燭光晃動,照出石壁上影影綽綽,似有數條蜿蜒爬行的蟲子。

顧蘭君以為自己哭壞了眼睛,擦擦眼,墻上仍然有蟲子,他頭皮一陣發麻。

想到她們二人還靠在墻上,情急說不出話,身體先動起來,伸手往後一攬,把嵐英攬到自己懷裏。

盡管自己渾身難受,還是探身先拍掉有可能爬到她身上的蟲子,嘴上磕磕巴巴解釋:“墻上滿是蟲子,有沒有從脖子處鉆進衣服裏。”

宋嵐英被他一說,身上奇怪似的癢起來,站起身上下彈跳,感覺身上不再怪異後,也幫顧蘭君拍背。

可背上只是有些灰塵,並無其他,湊到身後的石壁上一看,也無他說的蟲子。

又聽見他說是在身前的石壁上看到蟲子,拿起地上的蠟燭,伸直手往前照,待看清石壁上蜿蜒爬行的“蟲子”後,她心頭一震。

舉著火燭快速從左到右,從上到下粗略照過後。

石壁上的蜿蜒爬行的不是蟲子,而是許朝留下的血字。

這面血字大約五尺長,三尺寬,字跡潦草,密密麻麻寫滿了許朝身前事。

血書開頭交代自己性命,如何困在這石窟內,又提及旁邊的劍有毒蛇環繞,不動即可避免禍事,後面寫著:

“有緣人,這是一位將死之人留下的信,若你能逃出生天,懇請帶上我的屍骨,將我送到春城花鎮十三街唯一沒有樹的房子裏,我在進門,中間走十五步的下面埋了千金,此是對恩人送我回家的酬謝。假若負重太多,可將我肉剃掉,帶走骨頭即可。”

宋嵐英眼眶酸痛,這一壁的血便取自與許朝斷腕的血。

她本以為許朝斷腕是為了阻止毒液上流,原來她已知自己活不了,斷腕,以紅血做墨汁,奮力寫下這些話。

手中的蠟燭燃到只有一指長,卻仿佛有千金重,宋嵐英輕輕放下蠟燭,卻又在地上看見一行小小的字。

“小暮,我食言了,不能回去陪你過中秋了。”

兩人長久的看著地上了了幾個字,燭淚一滴滴落在地上,濺出一個個白色斑點,還有一個個灰撲撲的水滴。

良久,兩人收拾好心情,低落地回到許朝身邊。

領著許暮看過一遍壁上的血書後,又帶他看向地上的一行短句。

許暮趴在地上,一一撫摸每個字,自言自語:“朝朝只要記著中秋之約,便是沒有失約。”

顧蘭君握著火燭,捂著嘴抑制住喉間哽咽,身子不斷得打顫。

至半夜,石窟內寒冷刺骨,宋嵐英衣衫也不單薄,可冷意透著石縫鉆進體內。

她往前一坐,身體遠離石壁,後背的涼意好了點,於是叫顧蘭君別靠著石壁。

宋嵐英坐離石壁,卻還是周身發冷,抱緊身體團成一團。

顧蘭君看出她身上寒冷,他身上熱熱燙燙的,可以給宋嵐英暖一暖。

心中所想,讓他有些不好意思,想了想湊嘴到她耳邊道:“我熱得很,我們坐近點暖一暖好嗎?”

宋嵐英本以為他也是冷,哪知他靠過來的確有股暖意襲來。

心中納悶,身體卻徑直靠了過去,借以回答他的話。

黑暗中,顧蘭君更熱了。

兩人肩貼著肩,腿挨著腿,沒一會宋嵐英也熱了,甚至有點燙。

“蘭君,你身上滾燙,會不會是發熱了。”宋嵐英感覺不對勁,這人體火爐子越燒越燙。

“是嗎,似乎是發熱了,腦子暈暈的,不過這個時候倒也及時,有個人發熱能暖一暖。”說完,顧蘭君傻傻發笑。

見他開始說胡話,拉著他走到洞窟入口,撥開樹叢,強風便從空隙中猛撞顧蘭君的臉。

顧蘭君腦子頓時清醒,打了一個寒顫,推著她往裏走:“快回去,凍死人了,我應該不是發熱,只是被熱氣熏得人迷迷糊糊。”

回去後做沒一會,兩人身上都沁出汗來,又跑去入口吹會涼風,來來回回,折騰一晚上。

許暮全然沒註意到她們,只是與許朝手牽著手說了許多話,將他如何與顧蘭君相遇,如何深入虎穴拿到密冊尋到她的蹤跡,如何與二人渡船翻山來到舒城,又如何將李府玩得團團轉。

他有一肚子話要說,朝朝也不知道聽了多少。

宋嵐英探出洞口,極目遙望上空,天將亮,於是和他開始著手搬運許朝。

許朝身體經過經年累月的風吹,早已脫水形成了幹屍,除肢體僵硬無法彎折外,非常輕。

兩人解下腰間纏繞的布雲梯,綁在一塊形成一條長繩,長度剛好夠把許朝綁在顧蘭君的背上。

宋嵐英打開瓷瓶,在逍遙劍的劍鞘處撒上藥粉,才放心將逍遙劍佩在腰間。

實戰傀儡術,帶著顧蘭君輕松回到她們布雲梯的切口,重新一圈圈將布雲梯系牢在腰間。

宋嵐英狠狠扯三下布雲梯,對著上方朗聲道:“李叔,可醒著?醒了,便拉我們上去!”

李穩一行人一夜沒睡好過,兩手都搭在布雲梯上,稍有動靜就查看一翻。

當布雲梯被扯三下時,所有人霎時瞪開眼,從地上蹭得跳起來,口中驚呼:“謔,這倆後生有點東西,竟然活著!”

話雖不吉禮,個個面上都是欣喜若狂。

李穩一行人將他們拉起來,她們能活著上來就已是天大的喜事,哪想顧蘭君背著許朝的遺體,宋嵐英腰間佩著逍遙劍。

四人登時驚得啞口無言,這兩位後生下到了多遠,將他們找了十數年的人和劍,一個夜晚過去,全都帶回來了。

李穩兩只眼睛不知道先看哪裏,一會看下兩人,身上完好無損,一會看下許朝的遺體,衣衫整齊,只是左手被砍斷,一會看下逍遙劍,劍鞘蒙塵外沒別的異樣。

他小心翼翼接過逍遙劍,佩在腰間,四人恭恭敬敬拱手朝二人一拜。

顧蘭君問他們要一塊長布,把許朝裹得嚴嚴實實,背著她縱馬往舒城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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